Sauvignon.

对马德里的纯白抱有欣赏之心。
王子公园球场未来的看客。
北伦敦白鹿巷的白百合。
涂抹黄绿颜料的桑巴军团。
沉迷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英伦入侵和迷幻摇滚。
足球和披头士是永恒不灭的标杆。
这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巴西蛋白眼龙观察手册「PSG相关/AU内详」

接上篇 巴西蛋白眼龙饲养手册「梅内梅无差」
略微提及梅内梅,提及巴萨,我倒觉得自己写的是卡内
真的不能写长文了,九千字杀人事件
沙雕文掉粉系列
我喜欢MSN和我喜欢PSG有什么关系
AU!AU!AU!俱乐部即研究院设定 龙!内马尔设定
更多种类的龙点击查看

Warning:
足球同人  巴黎圣日耳曼(PSG)相关 提及巴萨罗那
他们属于彼此,ooc和bug属于我,勿上升真人
私设一箩筐,点击全文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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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丁森·卡瓦尼爱他的同事和研究院。

最开始他选择接受巴黎圣日耳曼的聘书时,就连他的好友路易斯都觉得不可思议。对于一个二十六岁已经拿下国内各项荣誉,在意大利也大放光彩的动物学家,居然在最辉煌的时候转投了巴黎继续自己的研究。毕竟在学院派的眼中,巴黎圣日耳曼不过是没有历史沉淀的暴发户,靠着卡塔尔财团的支撑才撑起门面,所以他们高高在上,不愿意与它相提并论。那时的学者宁愿选择空顶名声实际早已衰落的研究院,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简历寄往巴黎。

卡瓦尼却不以为然。相反,他在巴黎圣日耳曼身上看到的是希望与生机。所谓的豪门,引以为豪的历史早已经成了拖拽后腿的锁链,繁琐的规则和自傲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失去了远见,只能自欺欺人。作为后起之秀的巴黎则聚集了年轻的力量,年岁尚小的学者有着自己的激情,能够紧跟时代的潮流,能够带来伟大的革新。这会是一场学界革命,发起地必在巴黎,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接受了聘书。

事实证明卡瓦尼在这一场赌局里成了赢家。巴黎圣日耳曼凭借丰厚的资金和年轻学者的助力,创造了生物界的奇迹,他们率先克隆培育了龙,并且成为至今都是唯一成功度过易感期的成年龙。所有人都在惊叹,连固执的学院派代表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向研究所借阅有关资料或央求出借龙进行研究。每当想到这点,他都觉得那地狱般的两个月都是值得的,即使其余研究所心存不甘,也必须承认巴黎圣日耳曼的地位。

现在卡瓦尼和许多优秀的学者一起共事,其中不乏像吉安路易吉·布冯那样享有盛名成就卓越的顶级学者,意大利人选择在PSG继续他对古生物的研究,他带来的不只是自己的才华,还有主流对于新兴力量的认可。在遗传学界稳坐交椅的蒂亚戈·席尔瓦也是研究院的元老,他是那个把所有研究组连接在一起的重要人物,没人比他更爱PSG。还有像拉比奥特和金彭贝这样的后起之秀,有着过人的天赋,愿意无私为研究院做贡献。没人能不爱这样的队伍。

稍微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彻底复刻一条纯种龙,PSG手里的化石皆有不同程度的受损,没法获得完整的基因链,只得一点点摸索来还原。他们愿意为完整的化石付一个好价格,但化石开采已经过去十几年,其中珍贵的一部分早就在开采阶段就落入当时的豪门研究院手中。而他们现在紧紧攥着手里唯一的资本不松手,不中断的研究却没能给他们换来一个好成功。幼龙终究无法度过成年前的易感期,因为他们的顽固不肯向PSG低头而害死了它们。

但在上个月,情况出现了转机。几个月前巴塞罗那培育了一条幼龙,完美的基因序列带给他们了一条艺术品一样的巴西蛋白眼龙。他看过照片和部分视频,它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残疾或伤病,这给了巴萨一种幻想,认为它的基因足以度过学界公认难题的易感期。PSG以一贯清醒的头脑知道其中的难度,也知道西班牙的豪门终究会败在这道压轴题上。果不其然,上个月他们开始频繁的收到巴萨王牌学者里奥·梅西的电子邮件,想要调取他们曾经处理过的那条巴西黑龙的资料,罗纳尔迪尼奥,卡瓦尼记得这个名字,一个被认为已经死亡的失踪神话作品。PSG曾经接手过它的易感期处理工作,当时卡瓦尼还没来到巴黎,但他仍旧知道近乎完美的处理震惊了整个学界。后来它被移送给了巴塞罗那,在几年后的转运中失去踪迹。梅西和它有过接触,所以他知道应该从PSG这里得到帮助。而巴黎显然有自己的打算,有着商人敏锐的头脑,他们知道如何让利益最大化,所以每一封电子邮件的回复都是一模一样,无可奉告。如果巴萨罗那真的在意那条幼龙,就会全盘接受他们的条件,他们在赌,赌的是对方是否在意那条龙的死活。

显然,他们赌赢了。两周前,卡瓦尼的好友路易斯以个人的名义联系了他,那时他就知道他们成了最后的赢家。PSG将这件事情全权委托给他,他也把自己手头的研究交给安赫尔处理,敲定了一份最终条款移交给巴萨罗那。他们的要求很简单,PSG能够伸出援手帮助幼龙度过易感期,但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这条龙必须待在巴黎的研究室,交由他们全权负责,度过易感期后,龙可以选择是否留下陪同它的同类。卡瓦尼明白他们手头的筹码很多,他们拥有技术,也有一条成年龙可以陪伴幼龙,主动权牢牢的把握在他们手中。一个星期前,巴萨的高层点了头,唯一的要求是必须秘密进行交接仪式,他们不想在整个学术界丢尽脸面,巴黎也愿意退让一步,保留他们的颜面,他被派往西班牙完成交接仪式。

说服高层很容易,毕竟他们只需要确认这条龙活下来,途径并不重要。但卡瓦尼清楚,对于这条龙的研究团队,几个月的感情足够深刻。路易斯来接机,好友和他谈了很久,谈到那杯马黛茶已经彻底凉透,路易斯才起身去添热水。他说那条龙对于梅西来说意义重大,不只是实验对象,更像是自己的孩子,他说罗纳尔迪尼奥的失踪就已经对于他来说打击重大,花了很久才走出阴影,而现在内也要离开,他可能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而他又必须接受,因为这样内才能活下来。许久未见的好友拍着他的肩,我也算是看着那条龙长大,他说,我也不舍得它走,但每个人都得接受,而里奥会成为那个受伤最深的人。

卡瓦尼还记得在办公室里打开那份条约时,阿根廷人逐渐僵硬的身体。他和那条龙已经有了羁绊,这样的羁绊会伤害到双方,而PSG能够确保他们都平安无事。他知道梅西一定会签,只有放手才能让它活下来,即使这样会像在心脏上留下一条刀疤,但伤痕总会痊愈,然后就消失无影。他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个扭扭曲曲的签名,几乎无法辨认。

埃丁森,在他转身离开时,沉默的潘帕斯雄鹰终于出声,照顾好他。

而现在卡瓦尼隔着铁栏和那条幼龙对视,广播告诉他们还剩下十分钟就会降落在PSG的专用机场。他打量着它,易感期的高烧和各项炎症让它身形较为消瘦,比起他们研究室里的长角龙要小伤一圈,可能与尚未成年也脱不了干系。但不可小觑,毕竟登机前他已经见识了它拒不配合时的场景,那些特质的网甚至锁不住还未痊愈的翅膀,银蓝色的火焰像是要灼烧整个控制室。它现在警备的略微蜷缩身躯,待在一角,墨绿色的眼睛大大的睁着,却没能给人带来压迫感,反而像极了受惊掉水后被捞起来的猫,如果它身上不是鳞片而是毛发,那么卡瓦尼确信它现在应该处于一个炸毛的状态。他决定在降落前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看起来他像是个绑架了小孩的凶恶歹徒,而不是履行条约的动物学家。

“内,那是你的事名字对不对?”他首先打破了沉默,被叫到名字的龙往后缩了缩,不为所动。

“他们说你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卡瓦尼拿过一旁盘子里放着的水果,外皮呈现出熟透的红色,仿佛一捏就会流出甜腻的汁水,“想尝尝吗?”

那是拉比奥特的研究,为了有效安抚那条长角龙的情绪而诞生,即使从各种反馈来看龙还是喜欢食肉,但是这个法国小伙坚信特质水果能够有效控制。最开始的实验品其实是由研究院的成员解决完的,在他再三保证无毒的情况下,他开始一条条处理同事的反馈。他们开玩笑,说他应该去农场工作,果农们会因为他的研究而致富。经过几个月,拉比奥特终于搞定了这项研究,他解释这种水果本身就含有一定吸引龙的气味,再加上针对龙易发症的抗体,还有不输其余果实的味道,足够成为安抚它们的用品。至少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还没错。

蛋白眼龙抽了抽鼻子,似乎捕捉到了空气中吸引人的味道,但还是略带警惕的看着他。卡瓦尼也并不心急,算的上是慢条斯理的剥开手上水果的皮。汁水从果肉中渗出来,爬满手指,粘稠的果汁顺着指尖流下,挥发在空气中,甜腻的味道充斥着房间。即使龙是食肉为主,但水果等植物也在它们的觅食名单上。他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够让幼龙妥协,幼龙就像别扭的孩子,这些年的研究让他明白,没有成年龙的经验,他们就像懵懵懂懂的孩子,容易生气,又容易很快原谅别人。

幼龙停顿了一下,被空气中逐渐浓郁的味道吸引,稍微移动了身躯,靠近他。随着大半个身子暴露在灯光下,那些失去鳞片遮挡的皮肤和溃烂的鳞片出现在眼前,这些痕迹让梅西下定决心送走它。卡瓦尼把手伸出去,在确定面前的人没有敌意以后,它才略微放松了身体,把头伸过来,咬走了水果,同时小心没让锋利的牙齿划伤人的皮肤。的确,进食特定的食物让幼龙焦躁的情绪有所缓解,至少它没有再用尾巴敲击铁栏发出无规律的噪音,转而和那一盘水果搏斗。

卡瓦尼拿过一旁的帕子擦去粘稠的果汁,转身离开了房间。飞机已经降落,他和不少研究人员擦身而过,他们是来将幼龙运输到实验室的。出了机舱门,巴黎的阳光倒是晃了他的眼睛。法国和西班牙倒是没什么时差,感谢这一点,他不用昏昏沉沉的睡上半天再工作。

安赫尔·迪玛利亚早就等在门口,手里抱着平板,低头处理着不断更新的数据。听到脚步声,阿根廷人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是一个拥抱,“感谢上帝,你总算是回来了,”他把通行证递过来,“两个人的工作量算得上是彻头彻尾的谋杀。”

“耽误了一点时间,抱歉,”卡瓦尼把通行证挂在胸前,“要它配合花了些功夫。”

“提前给我打针预防针,不会太折磨人吧,你一定得告诉我它不会要了我的命。”

“放心,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伊布。”

伊布拉希莫维奇是PSG又爱又恨的存在,那条树蜂龙是个矛盾体。在它愿意配合时,那双黄色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狡黠,偶尔戏弄研究员成了它的拿手好戏,它甚至允许年轻人们用它的龙焰搞一次篝火晚会。而当它脾气不稳定时,那就是一场灾难。所有的研究设备都会遭到一场浩劫,损失数目大到连高层都不得不过问。它身躯高大,加上坚实的黑色鳞片和尖刺,没多少人敢靠近它。但又不得不否认伊布为PSG有过杰出贡献,他们的各项相关研究都推行的比较顺利。当它被移交给其他俱乐部后,他们都习惯了拿这件事打趣,所有的龙只要暴躁的时候不超过伊布,那么都属于可控范围。

“放心,蛋白眼的攻击性本就不强,”他拍了拍安赫尔的肩膀,“传过来的数据你看没有?”

“我浏览了一遍,”安赫尔点开文档,“从目前情况来看,就是易感期的褪鳞现象和处理不当引起的并发炎症,我们有经验,处理这种问题不在话下。明天会有一个彻底的检测,来看看它的具体情况。我先把它和阿尔维斯放在一起,观察一下不同种类相处的情况。”

“辛苦了。”他走向电梯,按下高层的按钮,首先他得先去完成他的报告。

等卡瓦尼终于写下最后一行字,完成了交接报告后,他才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独立办公室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会打扰他的研究和办公,虽然他很愿意和同事们共用办公区域,但不可否认的是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当他们放松下来时,总是传递着偷藏的零食,还有那些跑调的歌声。所以他选择偶尔待在专用办公室处理文件,PSG给每个人都留了一间,并交给每个人自己去装饰。他没用多少颜色,原木的装潢总让他想起湖边小屋,想起惬意的森林探索,这会让他记得自己永远是那个过于害羞而在大自然中找回自己的男孩。

他拿起外套,下楼去餐厅,PSG的餐厅一向以多元化出名,毕竟这里聚集了来自各个国家的学者,他们得确保每个人都能够适应。他也习惯在研究院用餐,不只是因为卫生,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和同事们交流,了解其他研究组的进度,有些情况对于他手上的实验会很有帮助。卡瓦尼在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蒂亚戈,巴西人以一贯的热情拥抱了他。

“小崽子们跑得一个不剩,”蒂亚戈带着笑容抱怨,按下的却不是餐厅的楼层按钮,“听说那条幼龙来了,连午餐都没法吸引他们,全都去凑热闹了。”

他挑了挑眉,这是意料当中的事情。毕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PSG工作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在其他研究院观察龙的机会本就少,来了巴黎也只是成天围绕着一条长角龙打转,有时候它还懒得搭理人,自己用翅膀盖着睡觉。一条精力充沛的幼龙的到来,势必会让年轻人兴奋不已,他们将会参与到对它的研究中,增长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再加上这是一条难得的纯种龙,谁都知道它的珍贵。但他一向好脾气,也没有戳穿蒂亚戈自己的小心思,跟着他一起出了电梯。

安赫尔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所以在检测没完成前,说什么都不允许他们踏进实验室一步。所以两个人一下电梯,就看见玻璃外墙趴了一群人,挣着挤到前面去,隔着玻璃看看一眼幼龙。

“它看起来好小啊,”挤在前面的维拉蒂艰难的撑起一点身子,给自己创造出更多的呼吸空间,防止被过于激动的同事推攘到呼吸困难,“它看起来比阿尔维斯小多了。”

“废话,这是条幼龙,阿尔维斯成年多久了,”金彭贝把维拉蒂又给按了下去,留给自己更好的观测视角,“再说这得全赖我们给阿尔维斯吃得太好了,让它多运动。”

“你自己去试试让一条龙动一动,能让它多吃点水果就谢天谢地了,”德拉克勒斯凭借身高优势看得清楚,“等幼龙的鳞片好了,一定很好看。”

“蛋白眼龙的鳞片在龙里可是出了名的耀眼,”拉比奥特接过话头,“想想彩虹色的鳞片,这可比阿尔维斯金光闪烁的长犄角好看多了,当然我爱它,但这不能让我停止对于长角龙审美的批判。什么龙会以头上角的耀眼程度来来判断是否漂亮?什么龙头上会长角?”

“试试在阿尔维斯面前说说这些话,”特拉普用手肘撞了撞他,“你会被剥夺高空兜风的资格的,兄弟,说不定你能见识一下长角龙的捕猎技术,亲身体验一下。”

蒂亚戈的咳嗽声停下了一场即将要爆发的幼稚斗殴,鉴于拉比奥特的手已经伸向了特拉普的头发。遗传学家的地位摆在那里,即使蒂亚戈偶尔也是跟着年轻人一起胡闹的头目,但他们仍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得听从年长巴西人的指挥。今天的午餐菜单很丰富,才煎好的莎朗牛排和烤好的小蛋糕足以吸引年轻人争先恐后的涌向电梯。卡瓦尼知道等他们再下去时可能已经所剩无几,但是厨房不介意给他们两个人再做一份,毕竟PSG在这方面一向不吝啬。

隔着玻璃,他们能看得很清楚。几个小时的时间让内马尔熟悉了这片空间,开始肆无忌惮的在新领地上闲逛。而另一条已经成年的长角龙则趴在一边,对于这个外来的入侵者并没有什么威胁的行动,深绿色的鳞片似乎和草丛融为了一体。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同种类的龙尚且会因为竞争意识而互相厮杀,更不用提不同种类的龙,领土意识极强的龙无法容忍其他龙踏入自己的领地一步,否则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这样和谐的画面几乎是从未发生过,他们看着似乎是玩累了的蛋白眼在阿尔维斯的脚旁趴下,长角龙睁开一只黑色的眼睛,瞥了一眼,然后伸出翅膀盖住了幼龙,似乎在为它遮挡光线。卡瓦尼只能把此归咎于成年的龙对于幼龙来说有一种抚养的责任,这种纽带会掩盖它们之间互相残杀的本能,短暂的构建一个伪家庭关系。

连续一周的检测和观察让卡瓦尼知道了这种纽带的坚固,内马尔的到来终于让一贯懒散的阿尔维斯打起了精神,它不再是那条终年享受日光浴的雕像长角龙,反而更像一个操尽了心思的单亲爸爸。幼龙虽然仍带着炎症,但掩饰不了它对那些新奇实验设备的好奇心。它会趴在那看着他们操纵那些机器,墨绿色的眼睛大大的睁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机械,偶尔会探出头试图弄懂那些机器的运作原理。它会假装生气张开嘴用牙齿吓唬研究人员,带着一点从喉咙里跃出的火星。这个小把戏最初还能吓到一些工作人员,但时间长了,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小恶作剧,反而觉得它像极了一个小孩儿,女同事们甚至用可爱这样的形容词去形容这条龙。男同事们也难逃此劫,除了那些参与项目的之外,其他的人每天也得跑去看看内马尔,看着阿尔维斯给它把剩下的鳞片一点点打磨,然后画上一些奇怪的符号。每个人都在谈论那条幼龙,每个人也是真的在关心那条幼龙。内马尔本身也极好相处,卡瓦尼知道至少已经有三个人体验过高空飞翔的乐趣,他们因此更意识到长角龙自身的懒惰。但成年龙也无所谓,专心做起了专职保姆,照顾幼龙的起居。

就连卡瓦尼偶尔也会下去,无阻碍的接触内马尔。将近两周的治疗让蛋白眼龙重放光彩,高烧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鳞片的溃烂也已经止住,重新生长的鳞片更加坚硬,带着金属般的光彩。它现在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停在它鼻尖的蝴蝶,脆弱又美丽的生物似乎并不知道它招惹上了谁,或许是幼龙刚刚进食的水果和蜂蜜残留下来的甜蜜吸引来了它。幼龙保持不动,就连呼吸时偶尔带出的火焰也收的一干二净,像极了一座雕像,生怕惊扰了蝴蝶。蝴蝶张开了翅膀,蓝色的花纹在光下像极了东方的刺绣丝绸,它们加起来就是艺术品,脆弱的蝴蝶和强大的龙之间的和谐共处。就连他也不自觉放缓了呼吸,看着这幅画面。

最后蝴蝶还是飞走了,内马尔遗憾的低下头抱怨般从喉咙里挤出几声低吼。卡瓦尼不禁笑出了声,正好撞进幼龙投过来的眼神。他看着它,它也看着他。龙有着很好的记忆,换句话来说龙可算得上最通人性的动物。多少故事中,龙要不然扮演智者,要不然充当地狱派来诱惑凡人的使者,有一点相同,它们总是能言善辩,善于把握人心。作为和成年龙相处过的卡瓦尼,他知道得更多,它们会思考,它们甚至在一定时候能化身为人——他没和任何人谈起过这件事情,因为在其他人看来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们会认为天才学者终于走火入魔,然后把他送进疯人院。他曾经亲眼见过伊布是如何从一条有着青铜尖刺尾巴的树蜂龙,变成一个高大的黑发男人,他用这个办法溜出实验室去给自己搞定夜宵。这大概是极少数成年龙才拥有的能力,他和伊布聊过,但很可惜没在其他龙身上得到过验证。阿尔维斯从来不会理会他的话,但他知道对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想保守什么秘密。

内马尔还记得他,很显然,因为它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敌意,反而歪了歪头,看着他。卡瓦尼伸出一只手,从幼龙的头颅拂过,顺着那些闪亮鳞片,一直滑到脖颈处,“好男孩,内,”他说,摸索起那块鳞片,“看看你,你简直光彩动人。”

幼龙似乎听懂了夸奖,满意的用头拱了拱他的肩。然后稍微放低了身躯,将翅膀收拢。卡瓦尼愣了愣,这是一个典型的邀请动作。龙从来都是难以驯服的动物,龙是伴侣,无论它怎么温顺,也从来不是圈养的宠物。通常情况下是他们陈恳的请求它,然后幼龙会答应他们,带着他们在空中盘旋一小会儿,这样主动的邀请的确罕见。他和龙打过交道,但伊布从来不许别人肆意触碰它的鳞片,而它的倒刺也不允许他们体验高空飞行。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他还是点了头,他相信内马尔。

事实证明,骑龙的确是新奇且让人上瘾,卡瓦尼终于懂得年轻人们为什么热衷于请求内马尔载他们一程。在高空中他必须牢牢抓住它背脊上突出的关节,幼龙保持着一个平稳且安全的飞行速度和高度,他可以在空中俯瞰整个PSG,能够感受到清醒的空气充斥着他的肺部。这种不顾一切找回自我的感受,让他想起了在森林中的肆意奔跑,无拘无束,就像是世界之王,肾上激素在血管中奔腾。内马尔偶尔会吓吓他,来个空中的突然旋转,然后滑翔。他知道对方也享受其中,飞翔是龙的天性,即使折断它们的翅膀,锁住它们的身躯,它们仍旧会凝望天空,渴望着自由,渴望着飞翔。

等他们终于降落,卡瓦尼从它的背上滑下来,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头发。幼龙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几句夸奖,来犒劳自己。“刚刚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环住它的脖颈,“谢谢你。”

作为回答,内马尔用翅膀稍稍搭在他的肩上,完成了一个别扭的拥抱。

下一个星期,摩纳哥又送过来一条刚刚进入易感期的幼龙。租借,他们最开始这么宣称,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无法攻克难题,也无法继续自己的研究,不出一年,这条铁肚皮龙就会彻底属于PSG。巴黎也迎来了新的一轮关注,从来没有研究院一次性拥有几条不同种类的龙。就连他们内部也笑着抱怨,PSG是不是什么龙的幼儿园,都得在他们这儿过上几个月。这可得交费,蒂亚戈看着那堆账单抱怨,托管费得让他们出。

对于这条铁肚皮幼龙,阿尔维斯没表现出什么不满,最多是对它呲了呲牙,让新来的龙——姆巴佩,是这个名字,吓得往后缩了缩。倒是内马尔对于这条差不多同龄的龙展现出了非凡的兴趣,甚至不惜用自己的一半午餐来收买它,即使卡瓦尼知道那一半是蛋白眼最不喜欢的食物。同龄的龙很快熟识,刚开始还略显胆怯的姆巴佩在内马尔的带领下也成了进入青春期的少年。阿尔维斯平常不屑于参与的低级恶作剧,现在由两条幼龙搭档完成。一旦惹了什么麻烦,蛋白眼虽然说是稍微年长一个对月的那条龙,但还是一个劲的往比它体型大了一倍的铁肚皮龙身后缩。一眼望过去,只能稍微瞥见一点彩虹色的鳞片在银灰色背后闪耀。也不知道谁才是年长的那个,维拉蒂笑着把高压水枪放回去,刚刚幼稚的打闹让他全身上下湿了个透。

如同往常一样,卡瓦尼一个人下去检测几条龙的数据。他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塞了些糖果,两条幼龙,尤其是内马尔,对于这种小孩子的零食抱有一种无法割舍的热爱。但整个实验场地静的惊人,即使是阿尔维斯保持午休状态,剩下的两条龙也必定会闹出什么声响,要不是幼稚的滚作一团,要不然是比一比谁能飞得更高,姆巴佩每次都比不过灵活的蛋白眼龙。
而今天,阿尔维斯和姆巴佩像是两座雕像一样守在那个搭建的小山洞前,像极了宝藏库前的守护神。铁肚皮龙呈现出一种焦躁的状态,不断的用爪子刨挖着泥土,深红色的眼睛比以往更加恐怖。当卡瓦尼靠近时,一向温和的姆巴佩甚至朝他威胁的低吼了几声,火星从鼻息中冒出来。

阿尔维斯倒是同以往一样,懒散的享受着阳光,它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然后挥了挥尾巴,姆巴佩才渐渐安静下来。你可以过去,他看着长犄角龙近乎熟练的在沙地上用翅膀上的尖刺写下这句话,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他点了点头,意味着承诺。成年龙再次打量了他,似乎在辨别他是否说谎,然后趴了下去,闭上眼睛,继续它的午休。

卡瓦尼挑开交织在一起的树叶,钻进了山洞。手机提供的照明灯有限,他不得不照着脚下一点点移动,直到听到声响,才把光束投过去。他原本以为他会看到一条发狂的蛋白眼龙,或者是奄奄一息。但都没有。他原本放下去的心在他看见发出声响的生物时,再次提了上去。

即使石块遮住了大半身躯,但那里蹲着,露出凌乱的微卷头发的,是一个人。

他的动作快于思维,抢先脱下外套把赤身裸体的青年先包裹了起来。陌生的青年裹紧了外套,终于停止了微微的颤抖,他的骨架比卡瓦尼小一些,正好能裹上两圈。他吸了吸鼻子,然后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扑了上来,卡瓦尼只得把手机匆匆放在一旁,接住他跳上来的身体,“谢天谢地,埃丁森,你终于来了,”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还没度过青春期的少年音,“这可太冷了,见鬼,我还是龙的时候怎么就不敢冷呢?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得去找基利安喷火取暖了。”

即使卡瓦尼知道这有可能发生,但还是没能回过神来,“你,你怎么做到的,”他勉强捡起自己的思路,“你怎么做到刚成年就化形的,我以为——”

“说明我天赋异禀,”青年从他的身上滑下来,“开个玩笑,是我求丹尼的,也就是阿尔维斯,这些东西,”他指了指自己露出来脖颈上的纹身,正是那些鳞片上涂抹的图案,“这些图腾一定程度上能够加快化形到来的时间,我不过是运气好,正好撞上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开始往嘴里塞,“我想我得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

“抱歉,埃丁森,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所有人,我也知道你们爱我,但我得离开去做点事情,”内马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得回趟巴塞罗那,你们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但我得去见见我的家人,路易斯、杰拉德和里奥,我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我爱你们,但我爱他们,所以我执意缩短化形的时间,”他抬起头,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他,卡瓦尼从来不懂的如何拒绝那双眼睛,“我想真真正正的告诉你们所有人,我爱你们。”

人没有办法真正意义上的锁住或者征服一条龙,不管他怎么回答,内马尔都会固执己见。

卡瓦尼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我得先去帮你找身合适的衣服,然后送你一程。”

卡瓦尼现在只希望自己和蛋白眼龙的照片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不会成为PSG通缉令上的照片,毕竟他的证件照难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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